我在研究所里还遇到一件与此类似的事。有一天,我提前在登记表上预定使用一个公用仪器,因为那天早上11点钟以后的时间已被人预定,我只好预定早上9点到11点,两个小时可以正好把我的实验做完。为了充分利用那两个小时的时间,我那天特地起早床,提前到实验室里做好使用仪器的准备。没想到当时已有一个白人在那里使用那个仪器。我一看手表,8点30分,而我预定的时间是9点到11点,人家在那里使用仪器我无可指责。于是,我就开始在房间内准备我做实验的东西。到了8点55分,我看到那人毫无要离开的迹象,于是走上前提醒他说:"对不起,我想告诉你一下,我已经预定了9点到11点使用这个仪器。"他回答我说:"是吗?"我指着房间内的墙壁对他说:"是的,预定登记表就在这个墙上。"他看一看登记表,又看了一下他的手表,回答我说:"你定的是9点开始,现在才8点55分。"我说:"我现在只是提醒你一下,我需要在9点准时开始使用这个仪器。"然后,我就到旁边的一个计算机上边查我的e-mail边等他。到了9点05分,他还在那里用仪器,而且知道我就在旁边等着用仪器,却不肯停下来。我看着这一情况心里就不高兴了,于是走上前对他说:"对不起,现在已经9点05分了,你必须马上停下来。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使用这个仪器,而我的实验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完成。两个小时不能做完,我的这个实验就等于白做。"他听我说完后,还在那里磨磨蹭蹭,不肯停下来。我立刻拉大嗓门不客气地对他吼起来:"你必须现在马上停下来!"他一听似乎一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干吗那么认真。"我不无好气地回答说:"我不认真你会停下来吗?"
我之所以用那种态度对待那个白人,是因为我听到他的英语带有东欧口音。心想,连东欧来的移民也认为我们中国移民老实可欺,看到我的中国人面孔就想对我无礼。今天的事我有理,我就要让你知道中国人是不可欺的!
我之所以说在这件事上我有理,是因为西方人对预定使用公用场所或设备的概念是十分明确的:在有人正在旁边等着用的情况下,到了预定使用的时间就要立即停下来让下面预定的人使用。恐怕有的读者对西方社会这一情况不是很了解,我在此举一件事例来说明一下。
有一次,我们科室的人到预定好时间的会议室开会。走到那里发现,里面有一个在国际上很有名望的教授与他的实验室的人在开会。因为会还没开完,超过了预定的时间。我看到我们科室的人都站着在外面等,于是就毫不客气地在外面敲门告知他们,到了我们预定的时间。他们立即停止开会,因为他们知道,再重要的事没讨论完也要先把会议室让出来给人家预定好时间的人使用--这对西方人来讲是属于常识性的问题。所以,以上谈到的两件我亲身经历的事,足以说明那两个白人是看到我的中国人面孔就想欺负我,而并非是我自己过于敏感。
我确信,我们从中国移民到加拿大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都在不同的程度上遇到过加拿大当地人或其它族裔的人的一些不合情理的对待,而我在报端及网上很少看到这方面的报道或评论。这可能是因为我们原来生活在中国,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讲求的是"和为贵","忍得一时之气,免争白日之忧",在遇到纠纷时的处理原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移民到加拿大后,加上语言方面的原因,当受到加拿大当地人或其它族裔的移民的欺负时,只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对于受到他人欺负一事,我个人的处理方法是:对来自中国人之间的无礼言行,我可以隐忍不发,因为它是"民族内部矛盾";对于来自其它族裔的欺凌,我在理由充分、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绝不容忍,一定要辩出个是非曲直来才肯罢休。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那些素质低下、缺乏教养,而又想欺负我们中国移民的人知道 我们中国人是不好欺负的。
我们中国移民远离家乡故土,由于文化上的差异,或多或少地会感到加拿大缺少适合于我们中国移民的娱乐,多数中国移民用互相传看中国出版的电视连续剧光盘来排遣精神上的苦闷与寂寞。如果我们在加拿大的社会生活中还要受到其它族裔的人的欺负,这无疑会给我们的移民生活蒙上又一道阴影。为此,在语言上有能力的中 国移民,在受到其它族裔的人的欺负时,一定要据理力争,不要让他们产生中国人好欺负的印象而专门欺负中国移民。
当然,在这种事的处理上除了有理外,还应该做到有利、有节。对于那些穷凶极恶、置法律而不顾的暴徒就没有必要去与他们据理力争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说理的对象。我这样说的原因是,我不想让我们中国移民同胞们因为受到欺负,与他们去讲道理而遭受无妄之灾。笔者在文中谈到的那位中国移民在停车场对待白人 无故引起事端的处理方法就十分得当。对方体魄彪悍,言语粗野,一看就知道绝非善辈。他的处理方法是不卑不亢:既不软弱退让,又不硬性抗争,搞得那个无端滋事之徒对他莫可奈何。这种处理方法实在是堪称典范,值得同胞们在处理这类事时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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