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教材为何老犯低级错误
近日,郑州一位老师因在今年秋季上市的人教版语文教材中发现了多处错误和值得商榷之处,将人民教育出版社告上了法庭。
这并非权威教材首次受到质疑。事实上,教材出错的新闻近年来屡见报端。
教材出错并非个案,一些差错令人啼笑皆非
彭帮怀是郑州一家作文培训机构的负责人。他阅读了今年秋季上市的人教版初中七年级上册语文课本后,发现多处错误和待商榷之处,“我目前找到了32处,可以定性的至少有10处。”
他说,最明显的错误是,“沐浴”的“沐”字写成了“沭”,多了一点;“虽有嘉肴”应为“虽有佳肴”;“九月九日重阳节”应明确标注为“农历九月初九”等,另外还有与《课标》规定不符5处、语法错误3处。
彭帮怀说,他分别给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总编、责任编辑、编辑寄去了信函,均未得到回应,无奈之下,他将人民教育出版社告上了法庭。目前,郑州市金水区人民法院已经受理此案。
人民教育出版社公共宣传办公室主任吴海涛说,彭帮怀指出的问题真正属于硬伤的并不多。对于硬伤,他们会在新版教材中予以修订。他还说,各地教师每年都会向出版社反映教材使用中发现的一些问题,他们近期会汇总相关问题,在网站上发布更正说明。
这不是彭帮怀首次同教材出版机构较劲。2006年,他挑出苏教版小学课本中的60余处错误;2010年,他以教科书“达不到国家标准、存在严重质量问题”为由将人民教育出版社告上了法庭,不过,他的诉讼请求最终被驳回;今年年初,他还发现,人教版小学教材称开天辟地前,盘古“昏睡了十万八千年”,而苏教版小学教材则称“昏睡了一万八千年”,相差了整整九万年。
教材出错并非个案。近年来,曝光于媒体的一些错误令人啼笑皆非。例如,教科书的插图中,屈原、祖冲之的衣襟被穿反;荀子坐在凳子上读那个时代不可能有的纸质书;韩愈的生卒年被搞错,只活了15年;李白的诗句“我寄愁心与明月”变成“我寄悉心与明月”等。不独语文,外语、历史、数学、物理、地理、生物等教材都曾被人挑出诸多错误。
相比于出版社的“宽容”,家长、教师倾向于差错零容忍
对于教材出现错误,不同人士表达了不同看法。采访的一些出版界人士认为,图书出版环节众多,允许存在一定的差错率,只要差错率没有超过国家规定的范围,就属于质量合格,教材出版也不例外。
据了解,我国《图书质量管理规定》第五条规定:差错率不超过1/10000的图书,其编校质量属合格。
不过,一些家长和教师更倾向于对教材差错实行零容忍。郑州市第七中学老师李婧曼认为,教材不同于一般图书,它和词典一样,都属于规范性的出版物,其影响非一般出版物可比,理应以更高标准对待,尤其是对一些知识性差错,更要实行零容忍,“否则会对学生造成一辈子的影响。”
彭帮怀也认为,“对教材来说,不规范就可以称为错误。更何况,现在很多教材出现的是很低级的错误。”
相比于教材中的错误,更让彭帮怀寒心的是出版社面对错误的态度。彭帮怀称,每次他向相关出版社反映教材中的错误,出版社要么对质疑不予回应,要么就以其他言辞推脱。之前,他虽然多次将出版社告上法庭,但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受访家长认为,教材出错非小事,一旦发现错误,出版社应该勇于承认错误并及时更正,而不能采取“鸵鸟政策”对错误视而不见。马虎草率、不负责任的态度,比错误本身更贻害无穷。
业内人士建议设立召回制度,并将出错出版社列入黑名单
一些出版界人士认为,急功近利的出版之风是教材出错的重要原因。一位在河南出版集团任职的业内人士告诉,出版社以利益为导向,出书越多、周期越短,利润相对也就越高,教材出版属于利润较为丰厚的领域,一些出版社为了多出书、快出书,审校环节就会放松要求或者缩短时间,导致错误增多,教材质量下降。
还有一些业内人士将矛头指向当前的教材出版管理制度。民办教材开发研究机构北京仁爱教育研究所负责人说,教材从编撰、审订,到出版、发行,均由少数教育行政部门指定的出版社一手包办,这导致民间力量很难参与教材的编写、发行,难以形成有效竞争,教材渠道的垄断封闭性也使其脱离了大众监督。同时,教材的使用主体——学校、教师、学生也没有选择权,很难根据自身的特点和需要自主选用不同教材,很容易导致一些质次价高的教材流入教育市场。
“行政色彩过于浓厚,是目前中小学教材出版方面存在的主要问题。”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也认为,减少行政干预,建立公正、透明、民主、科学的教材选用机制,充分尊重学校、老师和学生的选用权利,真正实现公平竞争、优胜劣汰,保护教材编写者和团队的利益和积极性,才能充分保证优秀教材脱颖而出,也才能不断完善提高教材质量。
还有一些教师建议,建立完善的追惩制度,设立黑名单和召回制度,如果教材出现知识性错误或其他严重错误,应责令出版社召回图书,并将其列入黑名单,一段时间内不能进入教材招投标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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