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去年年末，施正铿老校长找了几位八十岁上下的退休人员开了一个小座谈会。我在会上有一个发言，主要是讲我少年时代在日伪统治下的遭遇，他建议我给青年学生讲一讲，于是我给张静书记写了一封信，她也希望我给你们讲一讲。

现在世界上有些人，特别是日本的军国主义分子，还在否定日本在二战时的侵略行为。我，作为日本侵略中国的受害者，很希望让大家通过我们这一代人的遭遇知道什么是侵略，什么是殖民地，什么是压迫，什么是亡国奴，什么是法西斯！

一

这确实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先说说日本法西斯在伪“满洲国”的奴化教育。大家知道，法西斯的主要特点就是把人类分成优等民族和劣等民族。他们自称是“优等民族”，别人则是“劣等民族”！对他们认为的“劣等民族”要进行奴化教育。

我上小学时，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朝会”：首先朝着东方进行“东京遥拜”，然后朝着北方进行“新京遥拜”。“新京”就是吉林省会长春，他们把名称改为“新京”，成了伪“满洲国”的“首都”。也就是说，我们每天都要向日本天皇和伪满洲国的皇帝溥仪鞠躬行礼。然后背诵“诏书”和“国民训”。一年级的学生用中文（当时叫做“满语”）背诵，二年级以上，用日文背诵。虽然天天背诵，但是，它们的内容、意义，我们一点也不明白。

《满语》的第一课竟然是“皇帝陛下”四个字！那个“下”字，我还认识，另外三个字，我一个也不认识。另一门课是《日语》，更是难学。一开始就学那一百个“平假名”、“片假名”。弄得我们焦头烂额。同学们只好编了个顺口溜：“ぁぃぅぇぉ（啊依唔哎呕），拉驴来回遛；かきくけこ（咔KI哭尅扣），上集卖土豆……”那个教日本语的老师特别凶残。手里拿着板子不断地打人，弄得学生们胆战心惊。有一次在课堂上，他教我们念“勾也撒嘎西”，我们就照着念“勾也撒嘎西”，他说“不对，什么勾爷，还勾奶奶呢！”让我们再念，还是说不对。他不断地让我们重复，并且老是说我们念得不对，还不断地打我们。弄得我们无所适从。

我问过懂日文的人，他们说，“撒嘎西”他们懂，“勾也”他们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可见是这个老师自己发音就不正确。同学们都暗地里叫那个老师为“勾也撒嘎西”！这个 “勾也撒嘎西”老师还追问我们，是谁编的顺口溜。其实有人能编出这样的顺口溜，老师应该奖励才对。可是，他却说我们糟蹋了友邦日本帝国的语言！同学们都把上他的课叫做 “下地狱”。

教数学的那个老师更坏。他让我们在黑板上做题。如果你做错了，他也不说话，走到你的后面，用力把你的头往黑板上撞。这时他才骂出那些难听的话！他的课也是“地狱”。

刚刚上学的人就把课堂叫做 “地狱”，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当时的奴化教育之一斑了。

在伪“满洲国”时代的学校里，一切都带有鲜明的殖民地色彩。当时的课堂用语、体育课的口令等等，都是日文的。这些日文口令，翻译成中文到底是哪几个字，我们也不知道。到了“九三”光复以后，我们竟然不知道日文“满也斯资妹”（齐步走）中文该怎么说，体育老师竟然领着喊“开步走”！

还有一门课，专门讲“日满协和”、“大东亚共荣圈”等等和让我们背诵“诏书”、“国民训”。有一次讲“满洲国”的组织机构，讲到国务总理大臣叫张景惠。讲完以后老师提问一个同学：“国务总理大臣是谁？叫什么名字？”刚刚上学的小孩子，根本不明白国务总理大臣是什么，回答不上来。老师接着不断地问：“谁？谁？叫什么名字？”弄得那个学生不知所措，以为现在是问自己的名字，就把自己的名字回答出来。这个学生挨打挨骂不说，下课后，同学们都叫他“国务总理大臣”或“张景惠”了！

学校里体罚学生、打人骂人，是家常便饭。我在家里没有挨过打骂，在学校里却每天都提心吊胆。我刚上学几天就见到学生挨打的场面，实在是太恐怖了：有一个高年级学生，在学校的院子里，站在老师面前，伸着一只手，老师双手拿着约一米长的板子，使劲向学生的手打去，他并不躲闪，因为如果躲开，就加罚十次。那个老师把板子打坏了，又拿出一个新的，继续打，打得学生的手红肿流血，满脸流泪，表情异常痛苦，但是不敢哭出声来。停了一会，再伸出手去继续忍受老师的毒打！他并不换手，因为他受伤的手，多少天都不能消肿，如果两个手都肿起来，几天中，他就没法吃饭了。

这个异常残酷的场景，七十多年来，一直不能从我的记忆里驱赶出去！几年的小学生生活，我体会出，他们的奴化教育，最中心的一环，就是 “绝对服从”、“阶级服从”：“日本天皇”、“满洲国”皇帝、日本人、小学教师甚至高年级学生，你都得绝对服从，不能反抗。

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每天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来到学校，只有在走出学校时，才能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为了不挨打，我集中精力在课堂上听讲，不让老师挑出毛病。这种忐忑的心情我一直摆脱不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七十多年了，这种亡国奴的耻辱，在我心中始终抹不掉。

二

当然学习知识，增长才干，是我求学的目的。没有压力，我也会努力学习的。在整个小学的几年中，我主要是在课堂上用心听讲。回到家里，我从来不看书。没有时间学习，也没有条件学习。由于在课堂上注意听讲，注意看书，几本书几乎已经印到我的脑子里了。在课堂上，老师让我背诵哪一课书，我就在脑子里翻到书本的那一课，然后照着脑子里的书，往下念，丝毫不差！

我的童年生活，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在我的记忆里残存着许多不幸、不平、不顺心、不如意的事情。那时东北在日本人的殖民统治下，老百姓确实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时“思想犯（即政治犯）”、“经济犯”两大罪名，时刻威胁着每一个人。

先说思想犯。日本的侵略行径，理所当然地受到中国人民的反抗。东北人民、东北抗日联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因此，反满抗日，就成为最大的“思想犯”。九一八之后，日本在东北屠杀的抗日将士千千万万！最后抗联战士只好撤退到苏联境内。你们有机会去哈尔滨，建议到东北烈士纪念馆去看看。一方面了解当时抗日的艰苦卓绝历史，同时也见证一下当年日本侵略者的法西斯罪行！那个大楼，就是日本的警察局啊！你们还可以去平房看看“731部队”遗址，看看他们是怎样屠杀我们的！

“思想犯”对每一个普通人，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甚至涉及到中国历史的话题也非常危险。当时谁也不敢说自己是中国人！我们小时候，只知道自己是“满洲国”人。直到1945年“九三”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中国人！问起大人，他们都说，不敢告诉孩子，怕孩子说出去惹祸！有时必须回顾历史时，也必须用“老中华民国”来表述。这时还有一个“新中华民国”，指的是南京汪精卫伪政权。

那个“经济犯”的罪名更是离奇：作为“满洲国”人，是不准吃大米、白面的，谁吃了，谁就成为“经济犯”！当时，村子里的老百姓平常每天只能吃两顿高粱米稀饭，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到一点大米、白面。这时人们都得防备着警察！让他们看见了，就要倒霉。特别是在碾子上碾白面或粳米时，更要格外小心！因为警察进了院子，就来不及收藏了。必须碾白面或粳米时，人们只好让小孩在村外站岗（村子里没有警察局）我小时候就曾经站过这种岗。发现警察来了，赶紧发出暗号，让在碾子上干活的人赶紧收藏。否则，东西被没收事小，人被抓走就危险了。

我们的村子离沈阳只有六十五里，常去沈阳的人，讲起他们见到的情景，更是触目惊心！一个老人被火车轧死了，家属要求赔偿，沈阳铁路的日本人来了一看，被火车轧的死人胃里流出了大米粒，就嚷着“经济犯！经济犯！”不仅不赔偿，而且还把家属抓了起来！真是暗无天日！

可是日本人，甚至朝鲜人（当时的老百姓把他们叫作“二鬼子”、“高丽棒子”），都可以吃大米、白面！他们吃了，就不算“经济犯”！所以东北人那时不仅恨日本鬼子，也恨这些“高丽棒子”，当然更恨伪满警察这些汉奸，毕竟是这些人直接欺压中国老百姓啊！

日本人不准中国人吃大米、白面，可是却鼓励中国人抽大烟（鸦片）！他们给抽大烟的人发放专门的大烟证，凭证保证供应！抽大烟就是吸毒。大家知道，吸毒、贩毒，是犯罪，而吃大米、白面，是人的正当权利。日本人包藏的祸心，是不言而喻的。我们家周围就有不少人抽大烟。那时侯，家里有谁得了感冒，就到这些人家里去，闻一闻他们吐出的烟雾，感冒症状就会减轻很多，甚至痊愈。抽大烟的人，骨瘦如柴，什么活也干不了，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原来很殷实的家庭，很快就被抽大烟弄得破了产、穷困潦倒，甚至沦为盗贼。因为犯了大烟瘾，不抽，就痛苦难耐，他们只好去偷、去抢。

那时候，农民每年都得交出荷粮。什么叫“出荷”？它类似农业税，但是和过去的“农业税”不一样，它的比例数非常高。一般家庭交了“出荷”粮以后，自家的口粮就所剩无几了。按照“满洲国”的规定，必须先“出荷”以后才可以“配给”，即先把粮食“出荷”（交出来），然后再给你“配给”（你得花钱买！）。 农民生活的必需品，很多也都要“配给”。“配给”的东西质量都相当差，例如粮食，基本上都是发霉的，至少也是他们库里陈年的压仓粮食，非常难吃！作为亡国奴，这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忍受！

那个时候催缴“出荷”粮的办法，也是非常残忍的。真是给罪犯过堂啊！他们把交不出“出荷”粮的人绑在长凳子上，用鞭子抽，板子打，灌凉水，灌辣椒水，甚至灌煤油！那个催缴“出荷”粮的会，也是很恐怖的。他们总是逼迫家里的大人出席，不准孩子代替去开会。他们为了让孩子回去换大人来开会，竟扒下孩子们的裤子，看看是否成年，不成年的，就把他们赶回去换大人！

“配给”的办法，也是很苛刻的。他们总是想尽办法克扣，譬如说，把豆油加热，让它体积膨胀；配给粮食时用力刮那个斗和升！那时候，在农村，买卖粮食，都是用斗（或升），而液体的都是用“提”，而不是直接用秤。不法商人有很多作假的手法，所谓“大斗小秤”。当时的老百姓对那种“大斗小秤”的人都非常反感，认为他们缺德。乡亲们之间，当地的商人，都不愿意让别人认为自己是“大斗小秤”的人！可是“满洲国”的统治者，就是堂而皇之的“大斗小秤”！

“抓劳工”，是当时伪“满洲国”农村经常发生的现象。有时，农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来一帮警察将人抓走，去当“劳工”。“抓劳工”是日本人掠夺、奴役中国人的一种残酷手段！被抓去的“劳工”都被送到条件最恶劣的地方从事极其艰苦的劳动，有的到矿山开矿，有的被送去修建战争的设施。在这种非人的奴役下，“劳工”们往往有去无回！他们不光是累死、饿死、冻死、病死，修筑军事设施的劳工，日本人为防止泄漏机密，在工程完成后，就把他们活活弄死！谁被抓了“劳工”，就是大祸临头了。家境较好的，就想方设法找人顶替，这是要花很多钱的。可是，这种差事，谁愿意去呢？除非那些在村子里活不下去的人！我小时候常常听到此类不幸的消息。所幸的是我的亲人中还没有人被抓去。还有的人，被抓去当“国兵”（也就是当时伪满洲国的军队）。军队挑剩下的，叫“国兵漏子”，也得去当劳工。

在伪“满洲国”，还有一个名词叫“勤劳奉仕”。“勤劳奉仕”这个不伦不类的词，当时叫做“日满协和语”，我们在影视剧里看到日本人说的“什么的干活？”“八路的死了死了的！”等等都是“日满协和语”。上面说的“劳工”“出荷”“配给”也都是“日满协和语”。这是殖民地文化的显著特征！这些都是日本话,使用中国话的发音。

“勤劳奉仕”在日本可能是 “自愿奉献劳动”的意思。其实在日本人统治下的“满洲国”，完完全全是强迫劳动，无偿掠夺。就连我，当时的小学生，差不多每周都有“勤劳奉仕”！不是挖防空用的战壕，就是到野地里去采集各种草药，要不然就是去打兔子。兔子的皮毛是战争物资，兔子的肉就不知进到谁的肚子里了！

那个时候，野生的动物还是比较多的。冬天雪后，兔子要外出寻找食物，雪地里就留下了它们的脚印，根据新鲜的脚印，能够判断兔子的去向。在断定兔子的躲藏地点后，老师就让学生们拿着棒子，围成一个很大的圈，两个同学之间的距离大约有十多米，在这个大圈的一处留下一个缺口，把两三副网球的网连起来，架在这里。然后同学们就向这里聚拢，嘴里高喊“兔子噢！兔子！”包围圈越来越小，在包围圈里的兔子无路可逃，就一一撞到网上俯首就擒了。有时一天能打十几只，甚至更多。学生们对于这种“自愿奉献劳动”很不情愿，就暗地里骂老师：指着老师的脚印说“兔子脚印！兔子脚印！”，自然不能让老师听到，而且也仅仅骂那些对学生态度恶劣的人。老师中还是有一些品德高尚的人，学生们是非常尊敬的。

有些“勤劳奉仕”更是离奇：我们每年冬天都要给一个地主家摔花生。我们村有许多沙土地，适于种植花生。秋天收获时，把花生连秧带花生果，一起从地里拔出来，拉回到场院晒干后，把花生果摔打下来。这些地主不知用什么办法，把我们小学生弄去“勤劳奉仕”的。

学校里每年还发给学生一些蓖麻种子，让学生回家去种，然后把结下的蓖麻籽全部交回去。据说，蓖麻籽的油，是日本飞机上用的润滑油。学校每年还给学生下达一些别的任务，例如交兽毛，一年要交多少斤，等等。而普通农民这种“勤劳奉仕”，更是家常便饭了。

那几年农村灾荒非常严重：旱灾、虫灾，再加上日伪的横征暴敛，村子里多数人家过着“糠菜半年粮的生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吃糠咽菜”。我们村子里，一般人家都是每天两顿高粱米稀饭，这个时候，连高粱米稀饭也吃不上了。只能把高粱用碾子轧碎，在锅里煮一下，稀稀的，喝进肚里，几泡尿以后，肚子里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把吃这种饭叫“喝破喇子”。整个一个冬天，家里的粮食就吃得所剩无几了，怎样度过春荒，就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春天，刚刚化冻，人们就到野地里去挖野菜。我们那里有一种野菜叫曲麻菜，也就是作家冯德英所写小说《苦菜花》中的那种苦菜，它的根和茎叶都可以吃。它的繁殖力特别强，好年景时农民非常讨厌它———它是我们那里田间的主要杂草，你铲掉了，它还继续生长。它能把庄稼应得到的养料吸了去，造成庄稼减产！可是，到了灾荒年头，反正庄稼也长不成熟，吃它就能让人活命！那时在东北，很多人就是曲麻菜救活的。我们每天都要到地里去挖曲麻菜。把它拿回家后，先用开水烫一下，然后团成拳头大小的团子，外面再粘上薄薄一层高粱面，放在锅里蒸。这就叫“菜团子”，是我们那里度荒的主要食物。粘上一层高粱面可以防止野菜在蒸的过程中散开。很显然，这层面，越厚越好吃。可是人们家里没有那么多粮食，这一层面也只能做得越薄越好，越节省粮食越好。人们整天吃曲麻菜，肚子老是咕咕地响，老是放屁，浑身无力，不过吃它不会中毒。有的野菜吃了会中毒的，我们都非常小心。有些野菜毒性很大，例如，有一种野生杂草叫走马芹，人吃了会有生命危险。有的野菜毒性小一些，例如灰菜。灰菜也是一种野生的杂草。吃到嘴里，味道还不错，就是吃多了会中毒，头昏，浮肿，上吐下泻。不过我们还是把灰菜采回来，晒干，留着冬天吃，晒干了的灰菜，就不会使人中毒了。

还有比我们更穷困的人家，根本没有粮食。他们为了蒸菜团子不至于散开，就在外面粘一层榆树皮的内层中的某些淀粉。所以在我们家乡一到灾年，榆树就被剥皮而死去。榆树对于我们度过灾年也做出了重大贡献！我们春天吃它的榆树钱，初夏吃它的嫩树叶，夏、秋就吃它的树皮了。一般来说，如果到了吃榆树皮的地步，村子里就要饿死人了，我们村也有饿死人的情形。

这个时候，一些有善心的富人，开始放“大锅粥”。他们在村里的龙王庙前架起大锅，煮“大锅粥”，就是我前面说的“破喇子”，比我们家的还要稀。穷人们每天去喝一、两次“破喇子”。这些行善的有钱人，也能够救活一些穷人！

那个时代，真是民不聊生啊！

三

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已经70周年了，可是日本安倍政权还在妄图否定历史，欲图再次走上军国主义道路。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日本这个近邻，说起来真是让我五味杂陈：两国的交往至少有一两千年的历史了。特别是在盛唐时期，日本频繁地派遣遣唐使，向中国学习。他们没有文字，就把中文的楷书和草书的一些笔画拿了去，变成平假名、片假名，光用这五十个片假名、五十个平假名字母，还是表达不了意思，又索性把中国字再加进去！他们虚心学习、学以致用。让我真是佩服！可是他们学了之后，不是与我们友好往来，而是打我们，侵略、屠杀我们。为什么？据说原因就是：他们是优等民族，我们是劣等民族！这就是法西斯主义的逻辑！哪里有优等民族连文字都没有，还得借用“劣等”民族的文字的怪事啊！

他们说：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劣等民族地大物博，占据了优越的资源，而我们优等民族却只有四个岛子，什么资源也没有。还经常闹地震、海啸！早晚还得沉到太平洋里去！怎么办？只有侵略、屠杀“劣等”民族！

1904年的“日俄战争”，日本人在旅顺口杀光了全城的中国老百姓。为什么？你们日、俄交战，杀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干什么！就是他们认为，中国人是劣等民族，而他们才是优等民族！希特勒、东条英机、墨索里尼都是这么干的！这就是法西斯主义！

大家知道世界上曾经存在过四大古文明，真正保留下来延续至今并且与现代文明融合的只有华夏文明！四大古文明是：华夏文明（也叫黄河文明）、恒河文明、尼罗河文明、两河文明（苏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有人说还有古希腊文明，也有人说它太晚，是由两河文明派生的，不算。现在，除了华夏文明，其他文明都被现代文明所摧毁！仅仅在博物馆还有一些展品，地上、地下还残存一些历史遗存而已！

无论是古文明或者现代文明，都没有大和民族的影子！

四

最后，我还想讲一点对大家的希望。

你们是非常幸福的。你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一定要珍惜！送给你们一段孟子说的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时代把大任降到你们的头上，你们要担负起大任，就得好好磨练自己！

习近平总书记在多种场合对青年人讲，一定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并且把它称作总开关。这是很精彩的论断！

什么是总开关？总开关非常重要！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农村的村口都能见到从高压线引下来的电线。这里就需要总开关。我们的大楼、我们学校、我们的城市都有总开关。如果把总开关关掉了，谁也不能用电了。而且这个总开关的操作出了错误，可能要造成严重的后果！

人生的总开关，更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操作起来，更是要慎之又慎！要冷静、认真思考，甚至要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不能轻而易举地走人生的邪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世界观、人生观是什么？怎么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是你们必须面对，必须解决的大问题。这个问题不是很短时间能够讲清楚的！我在这里只能简单说说。只说两点，提醒你们，供你们参考。

我认为，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要明确自己“为谁活着”和“怎样做人”这两个问题。要回答好这两个问题，就必须树立正确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而立场就是总开关！立场错了，一切都错了。能力越大错误就越大！我八十岁了，看到过无数这样的例子。有正面也有反面的。我自己也有深深的体会！立场错了一切都错的例子比比皆是。我只想举两个例子，都是大人物！

一个是汪精卫。他是孙中山的得力助手，是辛亥革命的元老之一。大家知道，孙中山在辛亥革命前期有两个得力助手：黄兴和廖仲恺。他们牺牲后，汪精卫和蒋介石就成为孙中山的左膀右臂。孙中山的总理遗嘱，就是汪精卫起草的！当年他曾经只身去刺杀清朝的摄政王，无比勇敢！可是，抗战时他投靠了日本人，当了汉奸！遗臭万年！

再看看陈独秀。南陈北李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陈独秀因为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八七会议”上，被解除党中央的职务。后来，他只身来到上海，住在一个大杂院里，以卖字为生，和一个邻居，单身女工结婚，相依为命。国民党发现了他，把他抓住，判刑，关进监狱。他一直坚持共产主义信念，不向反动派低头。出狱之后，穷困潦倒。蒋介石给他钱，他宁死不要！后来经过很多民主人士争取，他得到了一个编写小学生识字课本的差事。该书出版前他发现书的封面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样式，他坚持他的著作一个字都不能改！国民党拒不改正，并且收回了已经付给他的的定金！他就是这样坚持自己的立场，坚持自己的信念，始终不渝！

我不想对两个人做全面的历史评价，仅仅是通过这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来说明这个总开关的重要！我殷切地希望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要站在中国最广大的人民一边，站在我们的祖国一边，站在中国共产党一边！你必须拥护共产党，因为它是领导我们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的核心力量！你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实行中国梦的伟大洪流中来！你必须爱国！外国人打进来了，你不能当带路党！不能当汉奸！希望你们有空看看四本书：金一南的《苦难辉煌》，张维为的《中国触动》、《中国震撼》、《中国超越》。

记得我中学时，有一次团支部的组织生活，是去祭扫抗战烈士墓。在静默时，我们的团支部宣传委员，一个文学爱好者，他缓缓地念起了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里的名句：

“人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过去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时，可以说：我整个生命和精力已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自由和解放而斗争。”

对此，我记忆犹新。

同学们，21世纪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是什么？就是我们党提出的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现在这个目标又与“一带一路”连接起来，就不仅仅是中国的事情，而是影响全球的大战略！这是我们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极其宏伟的、极其壮丽的事业！2021年7月1日，2049年10月1日，将是多么辉煌，多么令人向往的日子啊！2021年7月1日，我争取能够看到；2049年10月1日，我大概看不到了。不过，你们都能看到那一天！而且还是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迎来的！你们要努力啊！

（“大斗小秤”说明：当时的度、量、衡的用具与现在不同，一般都是用体积来表示重量。粮食则用斗、升，液体的用“提”，在我们家乡称为“提留”。用斗的时候，如果用力刮那个斗，粮食就会少一些。反之，如果不是用力刮，而是慢慢的往下压，粮食就会多一些！秤液体的“提留”，操作者的手法也能控制其重量！当时有一种说法，叫“紧打酒，慢打油”。就是说，你打酒的时候，要快，因为酒的流动性好，慢了就会多流回去一些；而油的流动性不好，快了就打不满。买者与卖者的利益是正好相反的！公平交易，就得都一样。所以，人们都认为那种作假的人就是“大斗小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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