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一直喜欢短发,图个方便,两个月修剪一次,也不算太烦。要不是出国,还不知道原来一头乌丝竟也真会变成烦恼丝。
法国人的头发发质很软很柔,中国人的发质比他们硬多了,而且多数比较浓密,不少法国理发师傅一见中国客人进门就皱眉头。按他们的说法,是中国人的头发会“滑剪”,又不帖服,尽管发质有弹性,但一下子剪不顺,就翘得不成样子。
法国人的头发多是黄褐色,所谓一头金发还真不多见。就算有,也多是染金的。有时在出世时是金色的,真的每根都金丝澄澄,但长大到20岁出头,金色会褪尽,只余一头与头皮差不多颜色的褐黄色头发。
可能因为不甘心褪了颜色,故又流行染发。在超级市场里,各种颜色的染发料上百种,颜色任择。要区别谁的头发是否染过很容易,只需看他们的眉毛的颜色和头发的颜色同不同就知道。金头发黑眉毛的,红头发黄眉毛的,黑头发金眉毛的,都见过。有一个使举世男士销魂的典型:玛丽莲·梦露,银色的头发、黑眉毛、红唇、蓝眼。
现在常见的法国女人是:褐黄头发、黑眉毛、蓝色眼帘、蓝眼或啡色眼、红唇,总之颜色丰富。中国传统不是上台才画大花脸吗?抑或法国女人参透了,总之是日日人生如舞台,非把一个头面搞得七彩缤纷,才能出门。但法国人通常也很喜欢我们头发乌黑发亮的颜色。
中国女子进理发店,理发师最喜欢替你修“中国娃娃型”,就是平脚,前额齐齐刘海,又叫蘑菇头。假如你要求理发师替你“削薄”,那真是要了他的命。而且法国人很奇怪,他们是不介意在剪发时,把碎发弄得满颈满身都是的。我对这点很有意见,要是我正想剪一个靓靓发型去赴宴,那么满身的碎头发可真太不像话,难道又要回去更衣沐浴,那刚理好的发型不是白造了吗?所以我老说法国理发店服务九流,技术也是九流。
有一次去电头发,心里希望把头发烫成卷曲能留长点时间,不用很快又要修剪。我的发质是很容易卷曲的,便对理发师说好烫20分钟就够了。谁知道他不理会我的吩咐,竟在半小时后才来洗水,结果我出门时变成一只绵羊似的,害我几个月心情不好,每照镜子就气!还不便宜哩,400法郎,等于当时一个月的房租了。
除此之外,每进理发店,通常还不会马上替你服务,居然像看医生般,得预约,连洗个头也一样。我没记性,这些约会常会忘掉,所以最痛恨要去理发的日子。几年下来,还未能找到一个合意的理发师,故后来干脆把乌黑的秀发留长不再剪了,梳一条大辫子,众姊妹一见就羡慕,她们不知我的苦衷,这条有气质的大辫子后面有这样的故事。
至于那些男生,其情更惨。很多情愿变成披头士,也不愿意去帮衬理发店。要不就是你替我修,我替你剪,胡搞一气。我也真佩服他们的勇气,一个好好的男子汉顶着一头参差不齐的乱草,竟够胆出门见人?有一天,看见一个梳着一条马尾,留着胡子的黄皮肤亚洲男子走过,嗯,我心里想,倒不如这样更有性格,艺术家似的。
近10年,开了不少由华人经营的理发店,理发问题才终于得到解决。对己来说是一大乐事,相信不少法国理发师也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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