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侨报》报道,这些年洛杉矶华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军警背景者——这在美国也是一技之长。他们可考“持枪证”做保安,是个“专业对口”的差事。可干过的人说,做保安的不仅挣钱不多,而且还常拿命换钱。乍听这话似有些夸张,可真见识一下保安平时做的事由不得你不信。
这些年经济不景气,商家纷纷关张歇业,保安业已供过于求,想找个“拿命换钱”的差事亦属不易。在洛杉矶地区华人做保安者逾千,老赵(化名)只是其中之一,他的故事或许能让大家管中窥豹,对保安这个行当多些了解。
竞争激烈 做保安活难找
老赵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要聘保安的夜总会,按照市面上的规矩,有“持枪证”的保安,时薪是17元,可这家老板每小时只给10元。老赵认了,别无选择。
随后,一家拉丁裔保安公司老板,手拿中英对照的名片找到了同一家夜总会的老板,每小时只要9元薪资。好在老赵和这家华人夜总会老板的朋友是朋友,靠着朋友的面子,他总算保住了这份活。
做 保安多是上夜班,晚上六七时上班,身着防弹背心,腰间挎着手枪、手铐,熬到凌晨两三点钟,七八个小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要准备应付可能发生的事情。老 赵赴美前曾当过兵,又在公安口做过多年,虽然英文不灵,可在华人社区做保安还是应付自如的。可光做保安挣钱不多,还常找不到活,老赵就和许多做保安的一样 被迫学了别的手艺,夜里站岗执勤,白天跟着朋友做建筑装修。。
亲身体验 真的是拿命换钱
前不久,一位做进出口生意的老板突然打电话给老赵,叫他马上带着公司里的人到他办公室顶替原先雇用的保安人员。老赵心中暗喜,立即与自己公司的一位保安全副武装赶赴约定地点。
老 赵和手下正在办公室外不远处吸烟等待接班时,突然警笛声大作,天上还飞来了警用直升机。老赵本没拿这当回事:警察是抓贼的,做保安的也是抓贼的,警察与保 安是亲戚。可他们马上听到的是警方的命令:“别动!”老赵听出声音是冲他们来的。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身旁不远处的警察正用长枪指着自己的头,此时他四肢都 僵直了,挟着香烟的手垂在大腿外侧。
刚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警察已到了身边。他们一边用枪指着两位保安的 头,一边检查两人身上的“持枪证”。验过证,警察脸上的表情总算放松了下来,然后这群警察又猛然冲进办公室把刚刚报警的人抓走了。老赵后来才得知,原来进 出口商夫妇两人对雇用哪家公司做保安意见不一致,太太为赶走老赵想了个歪招,报警说看到办公室外有持枪者出没,没料到自己报假案触法,反被警方带走了。
经济衰退 保安的对手们更猖狂
这两年经济不景气,老赵和同行们遇到的新鲜事就多了:有些盗贼把商家库房的墙拆出一个大洞,然后把卡车倒着开到库房内偷东西;还有的盗贼先把保安绑了再去办事,让你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
今年初,老赵手下的一名保安在上岗库房外的一条街道边上坐在车里吸烟,没想到两名劫匪开车从后面接近了他的车,然后一个拿手枪,一个拿榔头突然从车内冲到这名保安的车门边叫他别动。
歹徒从保安右手边留着跑烟的半开车窗把车门打开,这名保安只好束手就擒,让两名歹徒用塑料手铐将双手铐上。这两名拉丁裔的窃贼这才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仓库,办完了事便开车跑掉了。
“这 两年经济不好,贼都急了。”做了十几年保安的老赵这两年开了眼,经历了些以前很少听说的事情。老赵说:“干保安的就怕顾主家的东西给人偷了。虽说丢了东西 损失由保险公司赔偿,可保安公司看护的货若常被人偷,公司的信誉就完了。雇主可从保险公司查出保安公司的信誉状况,坏了信誉的保安公司谁敢用?”
保安难做 皆因与警察不同
华裔社区的夜店大多用的是中餐馆的执照,可开的却是夜总会,这样可将保安人员的数量降至最少。店中保安人力不足,一旦有事保安压力最大。
“我们与警察不同,警察是执法,而我们只是维护商家与客人的安全。”老赵坦言:“说到底,什么情况下可使用武器是警察与保安之间的最大区别。”
前不久,老赵就遇上了在夜总会撒野的客人,仗着兜里有钱不守店家规矩。当晚这4位商人喝酒喝到后半夜,店家打烊了,可他们还不走,老赵好言相劝,没想到其中一人不由分说把啤酒瓶打碎攥在手中要撒野。
此 时店内只有老赵一名保安,醉汉手中破碎的酒瓶口像刀一样锋利,情况紧急,需当机立断,老赵随手把枪套打开,手握枪把随时准备拔枪自卫。老赵常跟手下的保安 说:“干咱们这行的,对人要客气,但遇事也要敢上。”。老赵真没含糊,撂下了狠话:“你要敢碰我一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祭日。”同来的3位客人看到 老赵动了真格,赶快把撒野的醉汉拉走了。
“若是警察遇到拿着半截啤酒瓶撒野,早就开枪把他打成筛子眼了,可 做保安的不同,在对方没有真正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时,还真不能动武。”所以,老赵平时与店内的人有默契,她们看到老赵一个什么手势即要报警,可那天晚上她 们没看到老赵的手势。当晚若有人报警,警察可在两三分钟内赶到现场协助平息事态,可警方同时也会注意到满店的烟雾——在公共场所吸烟是违法的,开一张罚单 就要3000多——老赵要替店家着想,更要为自己的饭碗着想。
人在江湖 要坚持做事原则
老 赵说,一般进夜店的客人分三类:懂法的人听话守规矩;坐过牢的人最嚣张,可也最怕警察;黑道上的大佬见人很客气,他们手下的马仔却仗势欺人。在夜店做保安 三教九流的都会遇上,在这种环境下要保护店家与客人的安全实属不易:不能骂不能打,而且还要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更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要维护店家的利益,可也不能冒犯道上的,他们在暗处,想伤个人很容易。”虽然老赵每天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可他从没跟道上的混过,只是“大家见面都很客气。”这也正是老赵做事的原则:待人要和气,可有人闹事绝不能胆怯,而且要尽快摆平,不然以后谁还敢请你做事。
做 保安虽然挣不了什么钱,可这却是老赵喜欢做的事。经过多年苦熬,他已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型保安公司。老赵常说,自己年龄大了,下半辈子也只能干保安了。 这些年来最让他欣慰的是,他把与他一起移民来美的儿子送到美军部队当了兵——这既是对美国社会的回馈,又是新移民融入社会的一条路。一聊起这些,老赵很满 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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