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9日,宁夏继2008年拟上调普通高校学费标准未果后再次召开了价格听证会。听证方案中提出学费平均涨幅62.2%、最高涨幅86.7%的拟调标准,让多数听证代表感到幅度过大。
从2013年开始,我国已有福建、山东、湖北、贵州、天津、广西等6个省区市上调了高校学费,新一轮的高校学费上涨,看来已成为一种趋势。随着办学成本增加,大学学费增加,并非不可,但是,学费增加要明明明白,同时考虑学生的实际承受能力,不能把不合理的办学开支、政府应该履行的投入责任,转嫁到学生身上。大学学费涨幅平均达到60%以上,这放在任何地方,都很难让学生接受。当地教育部门和大学可能会解释,这是因为从2007年到现在,学费一直没有增长,如果每年都增加,增幅就不会这么大,但抛开增幅因素,就看学费的绝对值,也值得商榷。
针对社会舆论对大学学费过高的质疑,我国教育部曾于2007年明确要求学费五年内不得上涨,维持2006年水平,这起到比较明显的治理效果。现在教育部不得涨学费的冻结令刚解,学费就快速增长,给人的感觉是“报复性涨学费”。对此,教育部门必须引起重视,防止我国大学学费新一轮飞涨,让大学学费高,在时隔五六年后再次成为社会关注的教育热点问题。在各地制订新的学费标准时,必须注意以下问题。
首先,学生的生均培养成本究竟是多少?大学收取学费,是基于高等教育成本分摊理论——受教育者需要承担部分高等教育成本,因此,核算高等教育生均成本,是科学、合理确定大学学费标准的前提。我国教育部在2006年曾要求该校核算生均成本,可实事求是地说,生均成本究竟是多少,对不少高校来说还是一笔糊涂账。
宁夏在准备提高学费标准时,也公布了生均成本,但这不是对发生在学生培养方面的成本进行核算,而是简单按照学校的开支进行“确定”,据报道,自治区成本调查监审局对宁夏大学等4所高校的教育成本进行了监审,生均教育成本从2005年~2007年的1.51万元涨到2010年~2012年的2.03万元;生均财政预算内教育事业费从2000年的6787.6元增加到2012年的16501.9元(扣除专项资金)。
其实,在核算生均成本时,社会一直希望不能把高校的开支平摊在每个学生身上作为生均成本,因为高校的开支,有的并不合理,比如行政机构多、行政人员过于庞大,占用了大笔开支,除此,行政领导还乐于制造形象工程和政绩工程,造成办学经费不必要的浪费;有的并没有用在人才培养上,而是花于纯粹科研(虽然学校号称科研也是为人才培养服务),且有不少科研经费被挥霍、浪费。如果把这些不合理、没有用在学生培养上的开支也算在生均成本上,这非但伤害学生的权利,也掩盖了高校的问题,应该通过生均成本核算,弄清高校办学经费的真实开支情况,并以此推进高校改革,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而要清晰的核算生均成本,这不能由教育行政部门、学校行政机构核算,而必须公开所有财务开支,由师生一起参与核算。也就是说,宁夏现在公布的生均教育成本,是经不起推敲的,还要公布每个学校的行政开支,包括三公经费开支,学校的科研经费,以及科研经费的具体使用情况,在把生均成本核算清楚后,再考虑学费问题,更具说服力。
其次,学生究竟承担多大比例?在发达国家,大学生的学费标准,通常有两个基本比例,一是不超过生均成本的20%,比如,生均成本为3万,学费最高标准6000元;二是不超过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0%,如果人均可支配收入为4万元,学费标准8000元。两者取最低的数据,作为学费标准,这样制订学费标准,一方面使学生承担的成本控制在合理范围,另一方面避免学费标准过高,挤占学生家庭的正常开支,影响其正常生活。明确这样的标准十分重要,因为即便有听证会,听证会也可能走形式,而有明确的标准,就可防患地方教育、学校随意提高学费标准。
就按宁夏的生均教育成本2.03万计算,如果把学费调整为5059元,学生承担的比例为25%,这高于20%的标准;而根据宁夏2012年的人均收入情况——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为19831元,农民人均纯收入6180元——拟确定的学费标准占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例分别是,城镇居民25.5%,农村居民为81.9%,这也高于20%的比例,尤其是农村地区。
宁夏教育部门和高校以办学成本增加,学校负债严重为由,迫切需要提高学费标准,在笔者看来,如果不把办学成本究竟增加在哪里,学校负债究竟是怎样产生的搞清楚,希望学费增收来改善学校财务状况,是难以真让学校摆脱财务危机的,不压缩不必要的开支、减少办学的铺张浪费,再多的教育投入也可能被挥霍掉。另外,提高学生学费,确实是一条“便捷”的增加学校收入的途径,但必须意识到,学费也将影响到学生选择大学的积极性,随着我国高等教育资源的增加,高等教育已逐渐从卖方市场转变为买方市场,学生很有可能因学费过高而放弃选择某所学校,对于我国中西部地区的高校来说,必须考虑这一问题,如果经清楚的生均成本核算后,发现学校的办学经费都用到了学生培养之上,学校的欠债就更多是政府投入不足的原因,应该增加政府部门对学校办学的投入,而不能动辄向学生要钱。这只会增加学生的负担,同时,也让学校办学更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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